多所“雙一流”,啟用新校區(qū)!


金秋開學季,多所“雙一流”高校新校區(qū)迎來首批新生,這是近年來新校區(qū)建設熱潮的縮影。2021年至今,至少58所“雙一流”高校有建設新校區(qū)相關消息。高校渴望新校區(qū),源于在校生規(guī)模擴張使辦學空間緊張,國家也出臺政策支持。然而,建新校區(qū)資金缺口大,中央預算支持有限,舉債有風險,需健全多元籌資機制,如利用地方政府專項債。當下出生人口下降,但因學位需求仍將擴大,“雙一流”擴招勢在必行,未來學子或有更多上好大學的機會。不過,校園用地緊張、基建投入等問題,仍需各方審慎決策。
關聯問題: 新校區(qū)建設資金如何平衡?招生規(guī)模還會繼續(xù)擴大嗎?新校區(qū)會面臨閑置嗎?
金秋時節(jié),隨著開學季的到來,多所“雙一流”高校的新校區(qū)迎來了首批新生:
9月6日,2025級研究生開學典禮在已全面正式投用的中國人民大學通州校區(qū)舉行;9日,武漢理工大學軍山校區(qū)迎來建成啟用以來了在該校區(qū)報到的首批全日制新生;12日,上海交通大學醫(yī)學院浦東校區(qū)正式啟用,首批1025名本科生、2292名研究生以及110名“交大醫(yī)學班”新生入駐;山西大學則啟用了學校首個異地校區(qū)——大同校區(qū)。
此外,四川大學占地約3000畝的眉山校區(qū),已于近日正式交付使用;已試運行數月的華中科技大學軍山校區(qū),也預計在本月如期開學……而它們,無疑是近年來“雙一流”高校新校區(qū)建設熱潮的一個縮影。
超50所“雙一流”,建新校區(qū)
據不完全統(tǒng)計,2021年至今,我國至少有58所“雙一流”高校傳出已經或計劃建設新校區(qū)的相關消息。
為服務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,近20所北京高校選擇轉移到京郊、雄安等地建設新校區(qū)。在“高教第三城”南京,東南大學、南京航空航天大學、南京醫(yī)科大學等多所高校,也正積極推進新校區(qū)建設。在“高教重鎮(zhèn)”西安,西安交通大學、西安電子科技大學、西北大學等高校的新校區(qū)已在規(guī)劃當中。
一批“雙一流”高校的新校區(qū)已先后落地:2021年9月,北京大學計算機系作為首批單位,正式入駐昌平新校區(qū);2022年9月,中國海洋大學西海岸校區(qū)啟用,首批7000余名師生進駐;2023年7月,南京大學蘇州校區(qū)迎來了首批入駐的500名本科生……
山東大學、湖南大學、武漢大學等高校也都正在進行新校區(qū)建設?!半p一流”高校的新一輪擴建潮,正悄然掀開。
要擴招,地不夠用了
“雙一流”高校對于新校區(qū)的渴望,或許源于不斷擴張的在校生規(guī)模,正日益擠壓著本就不寬裕的辦學空間。
2020年2月,時任教育部副部長翁鐵慧在新聞發(fā)布會上宣布:擴大碩士研究生招生規(guī)模。這一年實際招收研究生110.66萬,較2019年擴招了19.01萬,增幅達到了20.74%。新一輪研究生擴招,就此拉開序幕。
2025年3月,國家發(fā)改委主任鄭柵潔在記者會上表示,持續(xù)推動高等教育提質升級,推進優(yōu)質本科擴容,進一步增加“雙一流”建設高校本科招生規(guī)模,去年擴招1.6萬人,今年力爭再增加2萬人。
無法停下的擴招腳步中,“雙一流”高校的地,漸漸不夠用了——
由于床位不夠,北京大學、復旦大學、南京大學、北京師范大學等多所高校先后宣布,不再為部分研究生提供校內住宿。
即便能夠住上宿舍,在校生們也可能要面對“六人間”到“八人間”、地板破舊、墻面發(fā)霉、設施老化、沒空調、沒獨衛(wèi)等尷尬處境。
不止宿舍緊張,北交大雄安校區(qū)建設指揮部副指揮長、建設辦主任劉江濤還曾舉過一個例子:學校有一團隊由于鋰電檢測需要較大的場地,現有的校內空間無法提供,只能長期在校外租賃實驗空間。
食堂要錯峰就餐,自習室、圖書館座位靠搶,儀器要預約排隊……捉襟見肘的辦學空間,限制著學校教學、科研、學生生活等多方發(fā)展,尋求新校區(qū)建設是必要之舉。
2024年1月,國家發(fā)改委修訂印發(fā)《社會領域中央預算內投資相關專項管理辦法》,其中明確提出,支持“雙一流”高校新校區(qū)建設。
據來自教育界的兩位陜西省人大代表今年3月的一份提案,國家“兩重”建設(國家重大戰(zhàn)略實施和重點領域安全能力建設)預計支持20所左右“雙一流”高校新校區(qū)建設。目前,全國已有50所左右“雙一流”高校向國家發(fā)改委提交了新校區(qū)總體建設規(guī)劃,地方高校中如安徽大學、新疆大學、海南大學、山西大學等已啟動申報中央專項資金相關工作。
擴建的錢,從哪里來?
要建新校區(qū),錢是首要的問題。前述《管理辦法》中提到,“雙一流”高校新校區(qū)建設,結合辦學規(guī)模、建設規(guī)模等測算,每所高校支持額度不超過30億元;科研能力建設,“雙一流”高校支持額度不超過6億元,其他高校不超過2億元;高校學生宿舍建設,“雙一流”高校結合宿舍缺口面積測算支持額度,其他高校每校支持額度不超過2億元。
然而,華中科技大學軍山校區(qū)總投資78億元,北京工業(yè)大學房山新校區(qū)估算投資141億余,山東大學龍山校區(qū)一期的總投資額也將超過140億……面對數十乃至上百億的投入,“雙一流”高校要僅憑中央預算的支持建起一個千畝校園,似乎遠遠不夠。
若要舉債,上一輪的高校擴建已經敲響了警鐘——1999年,“大幅度擴大高校招生規(guī)模”的號召下,中國高校開始連續(xù)八年以每年40萬人以上的速度擴招。為了應對在校生人數劇增、地方政府資金投入不足等挑戰(zhàn),高校們開始向銀行貸款,支持校園建設。
數年之后,隨著還款高峰的到來,部分高校漸漸陷入了債務危機。根據當時的媒體報道,某985高校一度面臨龐大的貸款,其一年的學費收入,只夠歸還銀行的貸款利息。廈門大學的一項調查則顯示,到2006年,中國高校銀行貸款規(guī)模約2000億元,若加上工程未付款和校內集資款,總規(guī)??蛇_2500億元左右。
如何在控制好高校債務風險的同時籌到足夠的錢做基建,政府和高校在平衡木上艱難行走。
2024年1月,國家發(fā)改委等七部門在《關于加強高校學生宿舍建設的指導意見》中提到,要“健全多元籌資機制”:把高校學生宿舍作為專項建設內容單列,納入中央預算內投資支持范圍;允許安排地方政府專項債券支持符合條件的高校學生宿舍建設;同時發(fā)揮商業(yè)貸款的補充作用。
其中,相比銀行貸款,地方政府專項債利率更低、周期更長,并且需要通過政府申請債券,因此能在面上控制總量,違約風險相對可控。
此前一項研究顯示,2018-2021年,全國256所地方高校累計發(fā)行地方高校政府專項債475億元。2020年,河南大學便曾獲批河南公辦高校專項債券1.5億元,用于鄭州校區(qū)建設。
不過,地方高校政府專項債占全國專項債的比例很低,每年只占0.3%-0.5%之間。目前看來,地方高校發(fā)行專項債的空間還很大。
讓更多人上好大學
“雙一流”高校連續(xù)擴招、“興土木”的同時,另一個現實卻是,出生人口正總體下降。
國家統(tǒng)計局數據顯示,2023年全年出生人口為902萬人,相較于2016年的1867萬,降幅超過了50%。未來,隨著生源減少,各大“雙一流”高校的新校區(qū),會被閑置嗎?
對此,2024年9月,教育部副部長王光彥表示:“在高等教育方面,根據預測,學齡人口在2032年之前將持續(xù)增加。未來一段時期,學位需求還將持續(xù)擴大,要通過現有高校改擴建挖潛擴容和新設置高校等多種方式,擴大高等教育資源,同時支持“雙一流”建設高校拓展辦學空間,切實保障人民群眾受教育機會?!?/span>
事實上,“雙一流”擴招并非突如其來的舉措,而是供需矛盾下的勢在必行。據北京大學教育學院副教授丁延慶介紹,2024年高考報名人數為1342萬,而147所“雙一流”高校招生人數大約有68萬,“雙一流”高校錄取率只有大約5.1%。
需求大、供給稀缺、競爭激烈,仍然是當前優(yōu)質高等教育的現狀?!半p一流”擴招,成為破局的關鍵。
未來幾年,隨著“雙一流”高校招生人數持續(xù)擴大,以及新校舍、實驗室等配套設施逐步到位,廣大學子或將有更多上“好大學”的機會。
不過,面對當下的校園用地緊張和未來適齡學生大幅減少的矛盾,以及高校要如何在財政吃緊的情況下支付高昂的基建投入等問題,仍然需要各方的審慎決策。要切實解決這些問題,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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